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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3月4日星期三

張競生的性愛描寫

花姐姐好似說:「蟲兒,我不把蕊放開,你怎樣能采我花蜜去?」那個蟲兒似乎說:「我有毅力呢,我的針是極尖銳的,我的心情是極熱烈的,任你的花兒怎樣不肯放開,怎耐我那枝外的尖銳,我的熱力那樣熱烈,你的花心是終要獻出,給我盡情的噸嚼。不但你的花心開放了。你尚要流出那濃厚的蜜汁來,給我飽飽的滿足!」花姐姐又笑說:「蟲兒,不錯,實在你的針打碎我花心!在你,固然是取得我的甜蜜汁;在我呢,也算是全身騷動了。當你在用盡氣力向我花心進攻時,我則覺得小痛十又帶癢,癢癢中滿身麻醉起來了!我在不知不覺中全部泄出我的所有的蜜汁了!蟲兒!我的性命!我的寶貝的蟲兒!你知我怎樣愛你。縱然把我的整個花心給你紙碎,我也是甘願的!蟲兒!我的性命己交給你了!」蟲兒說:「好吧!我的花姐姐,你的情意,我已領受了,我總要聚我的力量,把我那支外地溫柔與熱烈的輪流進攻,使你又痛又癢,癢癢中又帶上麻醉,終要把你的花心周圍以及底裏無處不吮嚼統過的,使你好好地把全部的蜜汁交出來。我這個蟲兒並不是單方面的滿足,你也同時得到周身迷醉的滿足呢。我尚要在你的花心中放入些雄粉,使你受孕呢。」花姐聽到受孕這話時,就憂愁起來,笑中帶哀音向蟲兒說:「我的寶貝呵!你勿太多情了。請你只好好享受我的花蜜吧。你如出力太多感到疲倦時,也請你在我的花心中睡眠一覺,但切勿切匆把那些雄粉射入我的花苞內吧。……
「我們彼此不過偶然相逢吧了。現在開花時節,你幸而偶然碰見我,被我花香所迷惑,你就來向我糾纏,向我花心吮了又訊,低了又吮,這尚不夠你的快意嗎?我不知在幾時,我神也殘,蜜也盡了,你也不知飛到何處又再去吮紙別枝花蜜了。相逢不過一時,你何必留下孽種使我終生負累呢。蟲兒!我的好寶貝!請你存些良心吧。只許你在我花心盡情取樂,但切勿放入那些什麼花粉吧。」花姐姐說著幾乎要流淚了。蟲子見她那樣悲傷,就向她勸慰說:「花姐姐,請勿掛點吧,我就聽你意,只管盡情取樂,也請你盡情取樂吧,我包管永遠與你和好之時,斷不放入一點花粉到你花心去,我只好把那些花粉丟放在外頭了。但我問你,花粉不傳入去時,你的花心不覺得缺憾嗎?不感覺花兒內未能得到完滿的熱氣嗎?你須知花粉是含有電氣的,熱團團的電流電氣,你不希冀嗎?」花姐姐答稱:「多謝你蟲地的照顧,我也知道這個電氣的花粉入我花心中,我更感覺得快樂到萬分,但我一想受孕的負累,這個負累的苦處,怎樣能取那一時電熱氣的樂處呢?所以我寧可放棄這一點快樂,不願受了胎孕無窮的痛苦了。況且我的花兒,只要花心得到你的針刺,便能出了花蜜,我們也就覺得極滿足了,不會再有性刺激的病患了。我的花兒的目的已算達到了。我也知道你的使命是把我的花蜜先行吮嘗後,才把你帶來的花粉放入我花心中,然後更覺完整滿足的。可是請你存一點天良,把這個使命放棄吧。在你得到我花心的蜜汁,這樣熱氣騰騰,甜香香,你也算得到極度滿足了。縱使放棄你注射花粉的使命,於你的快樂也不過極少的犧牲,你又何必求全責備呢。」蟲兒和花兒在這番話後,彼此更無顧無忌地盡情快樂。蟲兒用盡全身氣力,把針尖向花心上下左右、底裏外面,一時溫柔地,一時又激熱地刺出刺入,向左右刺激,又向上下刺激。花兒的花心舒暢極了,把花心大大放開全任蟲兒去亂鑽。她的蜜汁一陣一陣地流泄出來,浸透了整個花心的裏頭與周圍,又在花蕊外面也流出許多的蜜汁。那只蟲兒不但用針刺,尚且大開其口恣食一番了。蟲兒事後高興起來,叫出哼哼的聲音對花地唱起來:「一回兒又一回兒,一遍又一遍。我的針條盡情對準你的花心!我的愛人呵!你的花香.踱想,軟綿綿!整個在。那樣活動又巧妙,跟我那針頭互相湊合以周旋,你感到十分快樂了,你的花心,發出如火般的熱氣縮緊我的針頭!你的蜜汁如潮流般淋濕我的針頭!多謝你花姐姐,花姑娘,你的熱情濃意給我終生留下萬種無窮盡的溫柔!」蟲兒高興唱,花兒在旁靜靜地鼓掌,一回一回兒擺動她花心的絨毛。

(《張競生自傳》,載香港《大成》雜誌)